「你知道，我認為我是更喜歡卡通片給人的視覺感和平面色彩。我畫畫時不講究敘事或之類的。不過就是，『這個構圖感覺很好。這些顏色感覺很好。』」
—— KAWS

 

《對自然的償還》是 KAWS 2010 年底在巴黎貝浩登畫廊舉辦的展覽的標題作品。其標題引用了《萬有引力之虹》中的一句話 ——「死亡是對自然的虧欠，我已經償還了，你也必須償還」——這句18世紀常見的墓誌銘在托馬斯·品欽的里程碑式迷幻小說中被賦予了新的生命，並在這幅充滿變幻、五彩斑斕的夢幻風景中被賦予更多意義。 藝術家以他早期塗鴉作品中色彩和線條的彈性自由以及他慣用的對流行文化偶像的諷刺反轉，使“死亡象徵”這一古代大師的經典比喻變得生動起來。 他讓人想起廣泛的創作影響，但他的作品並不局限於既定的故事或藝術史線索——甚至是他自己的——所以繼續令人驚艷。

 

KAWS 別具一格的提煉文化的手法也在這幅作品中得到了體現，該作品致敬了他最喜歡的 20 世紀藝術家之一。 2001 年，他發現了雕塑家H. C. 韋斯特曼及其他四位藝術家的作品，他們揭示了藝術史中更勇敢、更狂野、更難以分類的一面：「這些都是我感興趣的藝術家— —一次性看到所有作品非常難得」。他對韋斯特曼的繪畫和水彩尤其著迷，在收集其雕塑之前他用了十年收集這些繪畫與水彩，包括《Drawing of a Man Underwater, Sea of Cortez》，在畫中藝術家將自己描繪為正受雙髻鯊虎視眈眈的花花公子。KAWS 將這一令人不安的剪影幾乎原樣移植到畫作中——只是這一次，發出威脅者是一個戴著碩大手套、穿著鞋子、類似米老鼠（或 KAWS 的同伴）的吉祥物。

 

 

 

擁抱多重媒體

 

KAWS 的職業生涯與實踐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方面之一是他的冒險精神：沒有他不願意探索的藝術創作方法，在他豐富的職業生涯中，KAWS使用了種類繁多的工具，廣泛吸收了各種藝術影響。他的創作始於童年在紐約街頭塗鴉，後於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獲得插畫學位，將自己的設計融入城市的看板和廣告中。與攝影師、時裝設計師和玩具製造商的合作使他成功攻佔多種形式的既定媒體，他通過融入兼具病態與親切的個人美學顛覆既定媒體的文化主導地位的方式與沃荷。他曾短暫擔任迪士尼的佈景畫家，這段經歷使他在顛覆2D 動畫的慣常風格時不放棄該媒介的色彩與活力：例如，下面的作品將海綿寶寶進行了蒙德里安式的扭曲。

 

 

 

當前拍品中，現成動畫形象的整體性被進一步精細分解。在貝浩登畫廊的展覽〈向自然還債〉中，作品被描繪為「一個被大自然俘虜和粗暴虐待的人，大自然由此奪回了它的權利」，然而正如標題所暗示，「對自然的債務」以不具面貌、沒有深度的剪影呈現，由單一且未經調節的顏色填充。一根鋸齒狀、單色塗繪的樹枝向下壓在畫中人身上，除此之外人物周圍的風景和物體幾乎和現實世界沒有關聯：形狀不定的斑點和鐘乳石狀向下的尖刺填滿了黑色背景。 線條和色彩的處理十分精確，與康丁斯基或德庫寧歡快的多聲部繪畫既相似又相異。

  

 

仍然自由

 

「我一直對抽象感興趣，[……]可能是因為它與設計標誌有關，並且在非常基本的層面與動畫有關。繪畫本身就是一個抽象的過程，直到畫面成為可識別之物的過程。」
—— KAWS

 

KAWS將隨心所欲的抽象遊戲與模糊的卡通人物混合在一起，成功摒棄了流行繪畫或高雅藝術作為標籤所帶來的束縛，向我們展示了二者所兼具的自由。二者都可以通過對標準現實主義與具象的挑戰標準向我們展示令人讚嘆的新穎創意，但也可能陷入大規模複製、學術說教與過度熟悉的困境並顯得乏味。KAWS讓我們再次看到了它們的潛力：「這不是卡通人物與抽象藝術的簡單混合，而是對兩者界線的模糊，揭示了卡通的抽象本質以及抽象繪畫的具象可能」。他在創作中不斷引入新的媒材和方法而不是一直保持為人熟知的風格，使這樣的效果進一步凸顯。

他透過這種方式持續在繪畫中引入具有啟發性的新景觀與聯繫，同時仍繼續他始於職業生涯開端的實踐。他早期的塗鴉作品將意想不到的色彩、圖案和人物帶入觀眾熟悉的商業環境，而他的畫作——以同樣精確的狂野風格——將大眾媒體角色分解與重新上色後帶入藝術畫廊世界，在那裡重新製造鼓舞與挑釁。儘管 KAWS 擁有名望與成功且已享譽全球，他仍在不斷尋找方法創造令人興奮與新鮮的藝術。

 

 

 

 

藏家之選

 

當前拍品曾在巴黎貝浩登畫廊〈對自然的償還〉展出，2010年11月6日—2010年12月23日。KAWS 無論高雅藝術和低俗藝術皆游刃有餘，他具有在任何藝術項目中展現其獨特身份的能力，因此他在藏家與機構間享有很高聲譽。他不但收穫了評論家的喝采，為拍賣市場所青睞，亦與優衣庫和Pharrell Williams等家喻戶曉的品牌合作，作品受廣大觀眾喜愛。他最近在安大略省美術館完成了個展（2023 年9 月至2024 年3 月[21 日結束]），2024 年5 月，匹茲堡安迪沃荷博物館將舉辦他與沃荷的聯展。他在世界各地舉辦了不少個展，包括墨爾本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多哈卡塔爾國立博物館（皆於 2019 年）、紐約布魯克林博物館（2021 年）和上海餘德耀美術館（2017 年）。他的作品被享有相等盛譽的藏家永久收藏，包括德克薩斯州沃斯堡現代藝術博物館、巴黎的Rosenblum Collection和西班牙的馬拉加現代藝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