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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非凡的唯一「街景」作品
常玉自1921年赴法，此後餘生幾乎都是在巴黎蒙帕那斯—這個自由、開放的藝術環境下度過的，他的創作沒有被嚴謹的學院體系所束縛，而是直面西方先鋒思潮，接受「大茅屋工作室」中現代主義反叛精神的洗禮，但縱觀其一生的創作，常玉在美學及文化認同上從未脫離母土文化，並一直保持著中國文人的獨立精神，他攝取著西方現代主義藝術的精髓，並結合東方的美學觀點，由此融和為自己獨有的藝術風格。本次拍賣隆重呈獻常玉珍罕鉅作—《電線上的燕子》，完整呈現常玉結合含蓄寫意的水墨意趣和現代主義凝練的創作語言，以「燕子」為東方意象，也是其數十年創作生涯唯一的「街景」作品。《電線上的燕子》不僅是1930年代常玉於巴黎展露頭角卻充滿東方情思的個人寫照，且他的往後創作中再未出現實際地點的場景刻畫，因此本作堪稱是常玉最獨特的風景創作，並從中投射出藝術家致廣大而盡精微的世界觀與人生之道。
1920年代上海街景 常玉,《群鴨扁舟》,1930年作 知黑守白，氣韻生動
《電線上的燕子》構圖簡明、用色簡練，極富西方繪畫中特有的現代感，同時空間結構的處理與虛實表達則獨到運用了東方的陰陽相生原理。他的空間結構分割手法與西方現代平面的構成形式略有不同：其畫作無論是裸女或是動物，水平線遠低於正常視線，將背景截然分為兩部分，這不僅包含西方現代藝術的構圖原理，也呼應中國山水的平遠、高遠畫法。本作中，常玉以中國傳統繪畫「墨分五色」的理念用筆刷鋪就濃淡不一的背景天空，營造了一個深沉浮動的空間效果，並使用當時他二三十年代「粉色時期」最為標誌性的、「像是被浸染在淡淡的粉紅色的迷夢中」的粉色來描繪街景建築，為畫面注入了一絲獨屬於法國的甜美和浪漫。纖細的電線隨著建築的構圖方式向兩個方向無限延伸，視線則由建築物頂樓越過電線而停留在遠處的黑色背景，通過簡明的構圖設置，突出了畫面的前後對應關係。靜謐悠遠的氛圍下，燕子密佈在兩個方向的電線上，常玉對每個燕子的表現則近乎於純粹的抽象，以獨特的書法線條與深厚的水墨功力，納物於心且不刻意雕琢，以至簡筆純色闡釋繪畫精神。常玉精妙提取燕子群聚的特性，將燕子塑造成熱鬧擁簇的群像，也讓人聯想到他當時所居住的誕生了諸多天才與神話的蒙帕納斯區里豐富多彩的生活和大師雲集的黃金時代。疏密有致，海天為虛，燕子與建築為實的構圖不僅彰顯其對中國傳統繪畫「虛實相生，無畫處皆成妙境」的理解和踐行，同時也是常玉以敏銳的感受力和其出色的意境塑造力，營造了一種「薄言輕語，悠悠天鈞」的空靈深遠的氛圍，與他真實境遇形成了一種映射，朦朧之間蘊含了無限想像。
常玉,《碎花毯上的粉紅裸女》, 1930年作,
保利香港 2016年10月3日 成交價：59,000,000港幣意涵豐富，與故土文化血脈相連
《電線上的燕子》不僅在繪畫上體現了常玉對西方現代主義造型簡化的思考，更是精妙的將含蓄飽滿的東方情思寄託於畫面中作為其對自身文化的呼應與回歸。在這張體現藝術家心境的作品中，層層相疊的連綿電線卻不似巴黎的城市景觀，電線桿的挪用很可能來源於少年時期在上海讀書生活的記憶嫁接，構成了一種「精神還鄉」的情感表達，且燕子作為唯一的意象承載了藝術家許多來源於異鄉生活的情緒。燕子屬於候鳥，它的寄居人家、秋去春回且不忘舊巢為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留下了豐富的想像空間，並賦予了它表達羈旅鄉愁的意象，如南宋詞人王炎在《點絳脣》寫道：「雨溼東風，誰家燕子穿庭戶。孤村薄暮。花落春歸去。浪走天涯，歸思縈心緒。」，同時燕子於春天社日北來，象徵春回大地，如晏殊的《破陣子》中所道：「燕子來時新社」，且燕子也被視為一種長壽、吉祥的鳥，「燕」同「宴」同音，寓意平安喜樂。1930年代的常玉頻繁參加秋季沙龍、獨立沙龍和具有威望的杜樂麗沙龍，處於藝術創作與個人聲望的巔峰，本作正是創作於這一時期，因此，《電線上的燕子》不僅承載了常玉對異鄉和故土的文化的多重解讀，也與藝術家的真實生活產生了關聯與映射，同時傳遞出他從「觀物取象」到「體會心象」的深層聯繫，更是富有前瞻性的將東西方美學語言精妙融合、並游刃有餘的遊走於二者之間，寓意載厚、極致永恆。
毛益,《柳燕圖》,南宋
美國, 華盛頓, 佛利爾美術館藏大膽純粹，極具拓展性的視覺體驗
常玉的東西方融合之路不僅豐富了東方文化，同時也滋養了西方文化。常玉的繪畫獨樹一幟，很難將其歸類於某一風格流派，即使是常常與之相較的馬蒂斯的奔放的線條與絢麗的用色也與常玉在繪畫上的邏輯上有所不同，常玉更多是以水墨繪畫美學為出發，將書法中「計白當黑」和傳統繪畫的墨色深淺堆疊來融合西方油畫的媒材特性和畢加索所帶領的造型簡化的繪畫方式。縱觀常玉一生創作，《電線上的燕子》不同於30年代靜物花卉的甜美用色，或是40年代裸女繪畫粗獷而奔放的線條，以及晚期動物題材繪畫顯示出的孤獨情感，本作獨特的集中體現了常玉對傳統繪畫「無法而法」的呼應，不僅體現在視覺上構圖佈局的精妙，更體現在畫面中對曾經生活場景的提煉與嫁接，如同中國傳統繪畫中「四時混同一氣」，打破時空侷限的手法，對中國傳統的文人語言做出了更先鋒和現代的表達。這種高明的空間處理加深了物象的感性意味且帶給觀者遼闊的想象空間，使之遊走於詩情畫意、現實與夢境之間。《電線上的燕子》不僅作為常玉創作生涯中絕無僅有的街景作品，而且以感性寫意、充滿象徵意味的藝術風格同時拓寬了東方與西方繪畫的視覺經驗，因而使得本作具有開創性的歷史意義。
董源,《夏山圖》（局部）,五代
中國 ,上海, 上海博物館藏保羅．塞尚,《從L'Estaque看馬賽灣》,約1885年作
美國,芝加哥, 芝加哥藝術博物館藏威廉．德庫寧,《無題 XVI》,1976年作
富藝斯 ,紐約, 2019年5月16日 成交價：10,268,000美元來源
巴黎，Henri-Pierre Roché 先生收藏
巴黎，Jean-Claude Riedel 先生收藏
台北，家畫廊
亞洲私人收藏
香港，佳士得，2017年5月27日，拍品編號45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過往展覽
台北，淡水藝文中心，〈常玉〉，1994年8月18日-9月4日，第36頁（圖版）
台北，家畫廊，〈常玉〉，1995年8月12日-9月3日
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雙玉爭輝〉，1995年10月14日-11月26日，圖版編號26，第36頁（圖版）
香港，德薩畫廊，〈這一代藝術家在巴黎做了什麼？〉，2014年5月13日-6月21日 ，第45頁（圖版）文學
錦繡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編，〈中國巨匠美術週刊：常玉〉 ，台北，1992年，第7頁（圖版）
家畫廊出版編，〈家藏〉 ，台北，1992年（圖版）
藝術家出版社編，〈華裔美術選集I －常玉〉 ，台北，1995年，圖版編號62，第119頁（圖版）
衣淑凡編，〈常玉油畫全集 〉，台北，2001年，圖版編號256，第383頁（圖版）
衣淑凡編，〈常玉油畫全集：第二冊〉，台北，2011年，圖版編號256，第145頁（圖版）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24
《電線上的燕子》
款識：玉 SANYU（右上）；SANYU 20.4.1931（畫背）
油彩 畫布
50 x 80.5 公分 (19 5/8 x 31 3/4 英寸)
約1931年作
估價
HK$26,000,000 - 46,000,000
€2,950,000-5,230,000
$3,330,000-5,900,000
雪鸞
晚間拍賣主管暨專家
+852 2318 2026
CharlotteRaybaud@phillips.com
20th Century & Contemporary Art Evening Sale in Association with Poly Auction
香港拍賣 2021年11月30日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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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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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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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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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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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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