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把世界看成有意義的形狀、圖案和顏色的方法,而你不能否定事物的表層,因爲眼睛所看到的正是表層,其内容亦永遠脫離不了表層。我們欣賞優秀藝術時絕不能忽視對表層的積極興趣。」
—— 沃爾夫岡·提爾曼斯
德國攝影師沃爾夫岡·提爾曼斯的作品涵蓋了人物、靜物、景觀及抽象等廣泛的主題,他多面向的藝術實踐捕捉了攝影媒材和真實世界之間的複雜關係,為我們展現其獨特且微妙的願景,並挑戰傳統攝影的觀念與表現。透過感性的照片,提爾曼斯探索了形狀、顔色、質地和空間的交互關係,從而邀請觀者以深厚的感知及美學理解此一媒材。提爾曼斯借鑒自概念與後現代藝術,其攝影除了重新定義表象的界限,同時對當代世界的觀看方式、觀念及主觀性的認知提出根本性的質問。
富藝斯很榮幸呈獻藝術家的兩幅成熟作品:《紙水珠(倫敦)II》(拍品343)及《紙水珠(工作室)I》(拍品342)。作爲《紙水珠》系列的一部分,提爾曼斯以本體論的方式,透過攝影捕捉難以觸摸之力量。此媒材亦有效地體現出他獨特的視角、感性的人生觀及其對探索視覺影像的著迷。
兩件作品皆攝於2011年,前者可以作為他對圖像創作之根本興趣的標記:這種癡迷根植於他八十年代中期,以影印機製作的早期作品。身為一位成功的藝術家,他的照片構圖平靜且富反思性,在提爾曼斯豐富的實踐中劃出一道寧靜。如藝術家自己所解釋,他於九十年代末期注意到這個世界充斥著海量的影像,因此促使他著迷於創作出不直指物件本身的作品。抱持著減緩人們消化圖像速度的慾望,提爾曼斯專注於創造出足以打破常規的攝影作品。
《紙水珠(倫敦)II》對紙張和媒材的描繪相當極致,同時它也為提爾曼斯的另一個拍攝衣物的重要系列作奠基。他近距離拍攝的牛仔褲、内衣及短袖圓領汗衫充滿著浪漫邂逅或是渴望與失落的蛛絲馬跡,亦是他最淒美感性的系列之一。如同《紙水珠(倫敦)II》一樣,它們背後包含了對平面、深度和表面之間相互作用的仔細思考,權衡下的結果造就了具概念性也具實質魅力的畫面。
《紙水珠(工作室)I》 是一幅抽象、具象概念及媒材彼此互動的驚人之作。其構圖大方, 濃縮至引人入勝的尺寸,記錄下相紙對折時,側面所形成的水滴型弧度。提爾曼斯利用淺景刻畫内部的陰影和此形狀所形成的熠熠星光,繪畫般的抽象薄霧被俐落的紙緣包圍。模糊的背景與中性色調無縫地融合為一體,為主題提供極簡的背景。提爾曼斯巧妙的操控焦點及龐大的尺幅,模糊了作品本身,促使觀者思索影像的本質。這是抽象作品還是具象作品呢?或是它能算是一張攝影嗎?提爾曼斯强調了攝影錯綜複雜的客觀性,以及它與三維世界的關係。藝術家擁抱這個令人玩味的不確定性,賦予作品戲劇性的同時容許觀者定義其本質。
當相紙成為了作品中的主題,藝術家轉而將鏡頭指向了自己,可被視爲對自己身爲藝術家的審視。他回想起2001年首次創作的《紙水珠》作品時説到:「那是我第一次把自己對物體本身,對照片作為物體的興趣,轉變成照片的照片。」i 如同提爾曼斯的所有作品,《紙水珠(倫敦)II》及《紙水珠(工作室)I》是視覺慾望的豐盛合體,並以理性的大腦探問攝影作為藝術創作媒材的本質、目的和未來。
這些抽象作品看起來與提爾曼斯以朋友、情人與歐洲浩室音樂圈子為主題的標誌性相片截然不同,但同樣都源於藝術家對動態視覺的興趣。他解釋:「視覺的自由度是我們擁有的基本財富,並與感覺共存。在舞池中,你完全置身於現實之中,同時也體驗到色彩變幻和皮膚濕潤的夢幻景象。有時是閃光燈中的陰影輪廓,有時是你看到的腋窩特寫。我並不是一直在拍攝,但這是我一直看到的影像,而不只是在舞池裡。正是視覺與感官的持續共存,使生活變得更加有趣。眼睛有領會雙重意義的能力,一秒視某物為物件,下一秒則將其視為一種設計。這令人感到自由,我也因此嘗試運用作品傳達『你的眼睛是自由的,而你可以自由使用它們 』。」ii
提爾曼斯對於眼睛具有改變事物的奇妙功能有著深刻的認知。他相信雙眼轉換圖像的驚人能力,並將這個神奇的特質毫不費力地於作品中呈現出來。憑藉著無與倫比的藝術才能,他充分利用了知覺的流動性,精湛地透過照片展示其千變萬化的性格。《紙水珠(倫敦)II》及《紙水珠(工作室)I》不只慶祝此種感知自由,更如同一個充滿樂趣的視錯覺圖像,於設計與物件之間遊走。提爾曼斯堅定地投入他的技藝和創作過程,他將新舊作品重新組合,創造出視角切換時,關係與意義之間的動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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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爾曼斯巧妙融合了風格、題材、技術與展覽策略,作品令人玩味且充滿親密感,並同時質疑圖像過度飽和的世界,其主導的價值和階級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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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提爾曼斯成爲首位獲得知名透納獎的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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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富藝斯在2017年創下提爾曼斯的最高拍賣紀錄,以 605,000英鎊售出《自由泳者第8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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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泰特現代藝術館舉辦了提爾曼斯作品的大型研究展。巴塞爾貝耶勒基金會亦於同一年展出其個展,為該機構首次以攝影作為媒材進行全面性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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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的安大略美術館於2023年4月舉辦提爾曼斯大型巡迴個展〈無所畏懼地看〉。該展覽始於2022年9月,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展出,隨後會巡迴至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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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的作品被眾多博物館收藏,包括芝加哥藝術學院、巴黎龐畢度中心、洛杉磯漢默美術館、華盛頓特區赫希洪博物館和雕塑花園、洛杉磯郡立美術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斯德哥爾摩當代美術館、芝加哥當代藝術博物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