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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美國私人收藏

16Ο

Roy Lichtenstein

《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

款識:rF Lichtenstein 96 (畫背)
油畫 壓克力樹脂顏料 畫布
279.9 x 96.9 公分 (110 1/4 x 38 1/8 英寸)
1996年作
站在羅伊‧李奇登斯坦《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前,觀眾會沈酣於碩大的風景裡。油畫高近三米,大得把人吞沒,前景幾棵曲折小草先引人入景,背後的藍點如霧似煙,在畫布上層層遞進,有如萬里迷霧的山景,隨景深逐漸消逝。畫側有一道黃帶,呼應着中國及日本卷軸畫的裱褙技巧,李奇登斯坦卻戲筆,把其中一棵草的葉尖畫到黃帶上,逾越到裱褙去。

《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畫於1996年,是李奇登斯坦「中國式山水」作品系列中,最常作展覧的其中一幅畫。該系列大型畫作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創作,波士頓美術館及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各收藏了一幅,而這亦非常合乎情理,因為李奇登斯坦就在那兒參觀展覽後,受啓發去探索中國山水作為創作靈感的可行性。他參觀的是埃德加‧德加風景畫畫展,看着那些粉彩及單版印刷的版畫,筆觸極簡卻能道出風景,驅使他探索可否以中國山水畫的涵養為藍本,創作出自己獨特風格的藝術。

對於中國山水畫以至東方藝術,李奇登斯坦素來興趣盎然,早於1944年,即《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面世前半個世紀,他購買了一本書後,去函父母,說雖花費過甚,卻發現了熱情所在(錄於Karen Bandlow-Bata著,〈羅伊‧李奇登斯坦之中國式山水畫系列〉,Ishbel Flett、Catherine Schelbert譯,第6-16頁;〈中式山水畫系列〉展覧目錄,香港高古軒畫廊,2011年,第7頁)。多年來,他買的類同書籍不勝舉目,也在博物館及私人收藏家處博覽畫作。他精深篤學,亦受宋代畫作啟發感染,把精萃全匯聚於《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裡。

「事緣是這樣的,我在想着萬丈高的延綿山脈及一艘小漁船,像一幅卷畫軸。座座的山由無盡小點形成,在山嵐之間,隨水平線上漸去。這看起猶似一幅中國畫軸,卻很機械化。」(李奇登斯坦,節錄自Jo Ann Lewis著,〈李奇登斯的東方落日〉,錄於《華盛頓郵報》,1998年11月13日)

《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一畫能彰顯李奇登斯坦如何以其獨特美學,粹取淵博知識運用到藝術創作之上。他就像一千年前的中國山水畫畫家,及其後的日本和韓國山水畫畫家,得留白處且留白,引起無限遐想。他即使常用不同大小及密度的藍色Ben Day 點陣,亦以有趣簡約手筆觸,表達心中所想。換而言之,畫作創作及理解的整個過程,李奇登斯坦將之切底解構了。宋代大師筆觸即興,憑藉山水風景,人淹沒在天地間,予以一種安身立命之感;而李奇登斯坦則以模擬機械式的工序,突出繪畫本質精妙之處。

畫家在《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裡,利用斑駁黃綠,以及微細、卡通似的船上人兒去強調如此巧思。這些元素全都反映李奇登斯坦創作「中式山水畫系列」的過程,據文獻所說,他先在紙上設計圖畫布局,然後製作原來一半大小的拼貼畫,當中運用了顏色紙屑,就像亨利‧馬蒂斯的剪畫。《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裡的綠色、黃色和紅色元素,包括那無甚實質作用的葉子,在有如機械式點陣上,也不過是陪襯品,為畫作加添質感,以及令人以為這是即興之作。

李奇登斯坦在《中式山水系列:山水與草》中使用點陣,偶爾用上一抹顏色,這技法誤導觀眾同時亦啟迪了他們。我們眼看的是風景,同時也看到風景是如何構建的,這該讓人好生疑惑。呈獻如此宏大、引人入勝的風景予觀眾,李奇登斯坦借茫茫山嵐,令他們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李奇登斯坦知道,在很多觀眾眼中,其中式山水畫的魅力,足以臻至前人在宋代所創之效。「我想(中式山水)大概都是以中式畫作裡的奧妙,令觀賞者留下深刻印象。我的想法是,那是一種仿作沉思或機械式的細節⋯⋯我不是真的要參悟,向大地之美致敬。這畫確實須看來幅印畫。」(李奇登斯坦,節錄自〈羅伊‧李奇登斯坦之中國式山水畫系列〉,展覽目錄,香港藝術館,1997年)

Roy Lichten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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